夜晚，费自仁家中
王冰已经睡去，自仁也得回房休憩。他的房间在院子的左边。
走入房门，费自仁便拿起放在一旁书架上的一叠纸。房间中央放了一块蒲团，自仁便将这叠纸的一张放在蒲团前，纸张正上方印着“金”一字，下印数行令人难以参透的古文。
费氏坐于蒲团上，伴着蒲团的清香，他将全身内力压于丹田，道：
“这次必须得成。”
自仁遂默念纸上之文，其内力由丹田流向全身，却随着念文的进度而涣散，阻塞。
费氏的头上已冒出些许汗珠。
古文已经念至最后一行，其内力接近耗尽，只听他默念道：
“阴阳木水，长生之道，便决于金。”
他的神经一阵收缩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绞痛。
费自仁有些慌神，片刻之后，只觉内力耗尽。
他无力地站起，将纸叠放回书架，上床睡去。
次日
华氏如约到来，却见费自仁没有前日的精神，还带有几分憔悴。
华氏道：“先生今日为何有些困倦？”
自仁听罢，转身还慢了些：“没事，只是昨晚有些失眠。”
自仁便让华氏坐下，拿出一本《论语》，逐字逐句让他读出。
华氏终归还是从小一直在农田长大的人，常读错字。王冰在一旁笑而不语，或是偶尔调侃他一下。
正午之时，自仁让华氏放下书，起身收起了蒲团，说道：“今日无事，你就跟着我去一趟官府如何？结寒也跟着去吧。”
“先生是教书人，为什么要去官府？”华氏问道。
“那儿的官人是我的老朋友了，”费自仁转身道，“不常去看看他，那儿就太冷清了。”
话又说回来，施正文就当着这么个官，每个月领个百两银，还要给陈舟发工资，若不向家里要钱……
自仁常有这种念头，不过正文家确实不差他那点吃饭钱。费氏也自然是抱着去府里吃个饭的念头了，毕竟自己只是领着学舍下发的几两银过日子，连正文这个八品官的零头都不到。
想着问施正文要什么吃时，三人来到官府正门。
今日的官府格外冷清，大概是王、丁二人不在的缘故。跨入大门，还是瘫在椅子上的施氏和立在一旁的陈舟。
“你不要老来我这里蹭饭吃行不行，自仁。”施正文改了坐姿说道。
此时只有费自仁进府，陈舟遂在一旁说道：“你一个月能来吃半个月饭，况且……”
施氏立即打断：“这事我自己来说……我刚给他发完工资，昨天又写信给家里了，马车还没来。地方那边工资还没下来，所以……”
“那这个月有没有给舟儿扣工资啊？”
“没有，大人如数下发。”
自仁打开扇子笑了笑，说道：“那角落里那堆是什么？”
陈舟很自然地看了过去，是一堆被一块布盖着的东西。
“该死，”正文小声道，“平时不怎么来人就随手放外边了吗。”
“哈哈，那不请康尔的朋友我吃顿饭可不行。”
大概是听到吃饭二字，门外的二人便走了进来。
陈舟先是看见了王冰，又看见了跟在后边的，穿着麻衣，面庞黝黑的华氏，便怒气上头，拔刀刺向华氏。
熟悉的场景，自仁青衣一闪，开扇挡在了华氏面前，陈舟那把锋利无比的大刀被费氏的扇子卡住了。
“舟儿不可如此，他是我的学生。”
听罢，陈舟想象出了华氏和王冰坐下一张桌旁听费自仁讲课的场景，虽然是现实。
陈舟越发恼火，换用左手持刀，由左侧劈向华氏，却只见费氏左手一抖，扇子闪到了右手上，又卡住了刀身。
“你这性格真的要改改啊，不要看见什么男人站在结寒旁边就来气。不然费某我让康尔给你扣工资不是一句话的事情？”
扣工资三字令陈舟一个哆嗦，平身收起大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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